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漆黑的屋子,和外面的夜一样漆黑。老旧的显示器闪动着刺眼的白光,映着我的脸,因为兴奋而呼吸急促。我小心翼翼的在键盘上敲下一串数字组成的网址,屏幕上现出两条冷冷的灰色对话框——“ID”、“Password”。从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一张破烂的小纸,我借着屏幕上的亮光,看清楚上面的两组数字和字母,仔细的把它们输入对话框……看着“Loading”的细条越来越短,我的心也剧烈跳动起来,10年之后,我终于又能再一次进入我爱的游戏。
当那个美丽的世界在屏幕上显现的时候,我甚至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上它一眼。一声清脆的爆裂音在身后响起,房门被凶狠的踢开了。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涌进狭小的房间,把我按倒在地,门外晃动着扛摄像机的身影。在被戴上手铐的同时,我听见一个女记者尖锐的嗓音:“各位观众,今天晚上,警方在B45区破获一起非法玩游戏案,犯罪嫌疑人涉嫌接入非法网游‘WOOW’……再次提醒广大市民,玩游戏,只能依法使用‘巨大网络’的网游产品,切莫心存侥幸、以身试法……”
在这刺耳的解说和一片看热闹者的嘈杂声中,我被扭成奇怪的姿势,跌跌撞撞的被人拉出房间,走下楼梯,推进一辆汽车里。沉重的车门“乒”的关上了,透过肮脏的车窗玻璃,我看到远处摩天大楼上,硕大无朋的显示屏上,鲜红的4行大字:“巨大网络:战争即和平,自由即奴役,无知即力量。”
20XX年,游戏大托拉斯“巨大网路”统治世界,人们只能购买它生产的游戏产品,所有私自接入其他游戏的行为将都被认定为非法……这也许可以作为一个新的“反乌托邦”(dystopia)故事的开头?但愿它永远只是个故事。自从1921年俄国作家尤金·扎米亚京(Yevgeny Zamyatin)完成第一部反乌托邦主题小说《我们》(We)之后,近一个世纪以来,反乌托邦的梦魇常常出现在人们的幻想之中。它与人类梦想中的“乌托邦”(Utopia)正好相对:乌托邦是社会最终的理想形式、完美的天堂,而反乌托邦则是恶劣社会的终极形态,邪恶的黑暗世界。
包括游戏在内的各种科幻题材作品里,常常出现“黑暗未来”的背景设定:气候地质大灾变、外星人来袭、核战后的世界等诸如此类。但并非所有的黑暗未来都能被称作反乌托邦,确切的说,反乌托邦只是黑暗未来的一种——然而却是最可怕的一种。统治世界、摧毁地球、灭绝人类之类“简单粗糙”的邪恶在反乌托邦里是看不到的——至少在表面上看不到。反乌托邦呈现给人们的,往往是一个华丽的假象:科技昌明、社会公平、生活幸福……反乌托邦里的人们大都不知道自己身处黑暗,他们被控制、封闭、催眠、洗脑……正如《黑客帝国》里的人体电池一样,沉浸在幸福的培养液中,而正因为如此,对于少数清醒的人来说,反乌托邦是一种根本无法撼动的存在。相比其他的黑色未来,闪耀着理想社会光芒的反乌托邦世界,它无边而绝望的黑暗更令人感到恐惧,一种深入心髓的恐惧。